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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文库 序
望江南 其一 续咏近代词家六首 清末至现当代 · 姚鹓雏
 押先韵
寐叟静安所作不多见,而论词抉发精微,有裨来学。篯老、眉荪、莼农则篇什繁富,无愧作者。祖棻女土闺襜之秀,虽出寄庵门下,而短章神韵,直欲胜蓝,故宜并及也。
翻鲸海,翡翠亦蹁跹。
拈出弇州香弱语,词家宗旨托兰荃。
锦瑟仗谁笺沈寐叟
鹧鸪天 其一 清末至现当代 · 章士钊
 押词韵第七部
王静安人间词话。静安谓词人观物,须用诗人之眼,不可用政治家之眼,引罗隐雷塘唐彦谦仲山诗为证。
一代骚心付等闲。
词人枉说政无关。
忍将半曲昆湖水,来比雷塘与仲山。

将词话,出人间。
平生恩怨未全寒。
铜牛似解凄凉犯,悄向西池月下弹。
鹧鸪天 其二 清末至现当代 · 章士钊
 押词韵第六部
王静安人间词话。静安谓词人观物,须用诗人之眼,不可用政治家之眼,引罗隐雷塘唐彦谦仲山诗为证。
词外重重事象真。
词中觅句意全贫。
于今清邃空高阁,还是山中有白云。

诗无补,费精神。
闭门正字付深论。
却怜谢客池塘梦,不著遗山一辈人。
菩萨蛮 现当代 · 饶宗颐
题侧帽词。王观堂引尼采语:文学须以血(Bult)书者始见其真且工。余于性德词亦云然。
人间冰雪为谁热。新词恰似鹃啼血
血也不成书。眼枯泪欲无。

风鬟连雨鬓。偏是来无准。
吹梦到如今。有情海样深。
戒诗己卯 当代 · 程滨
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三部
诗者志也。其志卓然,见乎其诗;其志猥琐,见乎其诗。诗之准则,一曰意境,一曰气格。自王静安境界说风靡以来,世人无复知有气格。诗之优劣,半缘意境,半缘气格。独绝易臻,双美难得。有唐李长吉,长于意境而短于气格;民国于右任,长于气格而短于意境。均抱憾焉。哀哉哀哉。诗者志也。有志者虽死犹生,无志者生不如死。自中国一致于四海,壹是皆以立志为本。人有夷夏之分,志无胡汉之别。故以意境言,万国迥异;以气格言,吴越同舟。自资本主义崛起,逐物之风大倡。世人但求汩没于意境之中,淡漠乎气格之外。盖志者心也,身者物也。古人云:“哀莫大于心死,而身死次之。”然此所谓心者,匪特人心,天心也。而天心者,神之谓也。自神学式微,私小泛滥,唯物主义风行于前,唯心主义销蚀于后。天下滔滔,莫非心死而身活者。偶有一二独醒者,亦未免陈腐之讥。哀哉哀哉。诗者志也。天下之志,讵有异同?说者每以基督谓人有原罪,而吾国谓人初性善,由是遽以东西判然不可调和者。初不知人之贤愚,无论中外。东海圣人,西海圣人,皆先得人心之同然者。基督徒终身赎罪,求幸福于天国;释氏子不住色相,求涅槃于彼岸;吾侪儒生则率性修身,求至善于现世。器有不同,道无二致。是以有志于形而上者,极其至也,未尝不殊涂同归。故曰:意境有别,气格一如。今人囿于文化,平生隔膜。哀哉哀哉。诗者志也。同气相求,同声相应。而声气之间,莫非志也。中国自五四以来,诗道衰落。不在乎语体文言之争,惟见于知人昧天之痛。而究其源流,又不得不归罪西洋。古典主义光沈响绝,罗曼蒂克紫之夺朱。虽有象征主义挽救其流弊,然禁果既尝,浑然难再。余有感于此,每以绝续存亡自命。寒窗之馀,攻诗不辍。适太学之业将卒,不甘悬匏,求贾于世。折腰五斗,入幕三旬。已而耻对小儿,叹生彭泽。乃作投簪诗而去。自感强笑摧眉,辱身降志。其志既降,其诗必卑。气格既卑,意境何益?遂戒吟咏,以养浩然。浩然之气不作,老死无复为诗。哀哉哀哉。时在己卯中秋
悔向红尘去,苍茫路已迷。
乾坤长似梦,天地更无诗。
野圹生明月,幽槎到海涯。
人生无好处,回首未生时。
读徐晋如缀石轩诗话书后一绝辛巳 当代 · 程滨
七言绝句 押支韵
徐生论诗主元胎,盖驼庵所谓生命力也。或曰:“徐一狂生,自谓二十世纪十大诗人,必与其间。”余向于北京何白家见徐生自印之胡马集,略翻数页,知其言之不虚也。徐生之论,余虽偶有不契处,然此不契处在乎生命之极则,不在乎诗咏之间。故今日诗坛之牛耳,自为徐生所执。至若生命之坛,则彼亦无安顿处,不敢推为盟主矣。夫人之于生命,不外二端。曰“欣赏之”,曰“观照之”。欣赏缘“情”,观照属“性”。或以情汩性,或以性统情,或摄性情于一心,或性情各成独立。而以性统情,是余之所推也。如近代名家,马蠲叟之诗则以性统情,顾驼庵之词则摄性情于一心,王静安之作则性情各成独立,而以情汩性者比比皆是,更不足道哉。今徐生之于生命,深能欣赏之,深能观照之,唯性情之交涉处,是其所浅。此亦道不相同之语,非敢责备于能者也。初读诗话,欲自作诗话以驳之。读竟而此心亦渐息,惟余一绝,聊以识之耳。翌日又及,世多以徐生为儇薄无行。而徐生尝自言:“我从十九岁开始就是一个坚定的反道德论者。”又云:“情感是生命的唯一意义。”观此,则知余之不契所由兴也。或谓徐生诗作皆假古董,洵非知言。盖徐生诗文之间隐约流露者,皆现当代西方之思想,实与中国传统之精神迥异。此余前所谓之生命之极则也。昨日偶读萨特事,感慨于斯人之混乱矛盾,又觉徐生诗话之庄严与其为人之儇薄,有类乎是。余与冬冬论此人,以为其实一名士耳。温诘之。余曰:“名士者,有修养之纵情者也。”温曰:“袁枚其名士乎。随园食谱何其妙哉。”余曰:“此正有修养之纵情者之明證。盖贪吃则纵情,精于贪吃则有修养之纵情也。”古人谓易无体,而以感为体。马蠲叟为下一转语曰:“唯诗无体,而以感为体也。”故徐生极工于诗者也,亦极无体者也。故其所谓诗之至境,余不能然之。然所谓至境近乎形而上,而于形而下之诗论,则多契合。惟其證道者之所争,特在此无迹可求之间耳。其然乎?其不然乎?除夕前一日识。
灯前点检昔年痴,浴血赢来一卷诗。
见说英雄今又起,独将残锷立多时。
注:人间词话引尼采语:“一切文学,余爱以血书者。”又,余之禀性实与晋如同。晋如曰:“情感是生命的唯一意义。”余十八岁为诗曰:“世间独有程家子,却说世事唯关情。”今诗虽佚,而此情尚在。余当日为情所伤,以为情者变动不居,无可把捉。欲于情外别觅一物以为生命之归宿。后于古书中得一“理”字,乃寝馈宋学。故见晋如之说,如对故我,遂有是论。倏忽数载,复归“情”字。噫。戊子深秋矫庵识。